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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看人的正確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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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熙十分遺憾地感嘆合芳齋的點心變得不那麽好吃了的時候, 蒙萌已經打量完了整個客棧,並且發現了目標人物。

這家客棧本就是大多數趕考學子的下榻之處,又因為今日會試放榜,許多書生一早便在客棧大堂裏坐等著, 讀書人都講斯文, 有那個條件都不想和別人擠來擠去地看榜, 可是又想盡快知道成績, 有條件的就派書童和小廝去,而其他家境貧寒的學子也有掌櫃的專門派夥計去看榜。

畢竟若是會試得中,那以後便是板上釘釘的官老爺, 客棧掌櫃樂得結個善緣。

等候在客棧的學子得到了消息, 不中的自然心灰意冷, 而高中的學子相互道喜, 正好這又是客棧, 大多直接叫了席面和友人們慶祝起來, 因此進入客棧的時候, 放眼看去全都是書生打扮的考生們。

因為人多, 客棧裏只剩下一些角落的地方有空桌了,位置還有些偏, 院裏大堂的一片歡樂, 旁邊只有幾個看起來落榜了的書生在借酒消愁, 只不過角落有角落的好處, 不引人註意的同時還方便了蒙萌光明正大的打量大堂裏正談笑的樹生們。

本來蒙萌過來客棧這邊是存著碰運氣的想法, 心想說不定就遇到小姨夫了, 至於花四哥,她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花家是江南首富, 在京城絕對不可能沒有產業,花四哥來京城考試,自然不可能住客棧的。

但蒙萌也不慌,畢竟花四哥這次高中會元,住址應該一打聽就知道了,而且會試之後接著還有殿試。

想到殿試,蒙萌就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趙熙。

以皇帝的顏控屬性,再回想花四哥的相貌學問,想來殿試的成績應該也不會差,反正時間多得是,不如等到他金榜題名後,蒙萌再過去拜訪他。

蒙萌打算的很好,只是沒想到的是花四哥竟然就在客棧裏,更巧的是他身邊站著的就是蒙萌不知道姓名的未來小姨夫。

兩個人同桌而坐,看起來聊得還挺開心的。

“無缺哥哥,你看。”蒙萌扯了扯花無缺的袖子。

順著蒙萌示意的方向看到了兩個書生,花無缺的目光在不遠處的花四哥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想到之前小姑姑說過,林姨的未婚夫是個寒門學子,就知道未來親戚該是另外一個氣質冷清些的書生。

“這兩位,一位公子翩翩,一位簡傲絕俗,看起來都很不錯啊,是蒙萌你認識的人嗎?”趙熙也湊了過來,看著不遠處的兩人,雖然看起來嬉皮笑臉地有些不正經,但是仔細想想他的評價也算得上是一針見血。

公子翩翩說的是花四哥,他長於富貴人家,言行舉止都彰顯著他從小接受的良好教育和深厚的家庭底蘊,而簡傲絕俗說的便是蒙萌那未來的小姨夫了。

雖然小姨夫看起來像是個溫潤公子,但是在出色外表下,生於寒門,吃過苦受過罪的人自然不會像表面那樣溫和,蒙萌看得出來對方會武,並且功夫不淺,光憑著一身武功,完全可以在江湖上有一片立足之地,若不是有淩霜傲雪之志又何必十年寒窗苦讀呢?

看小皇帝對兩人似乎很感興趣,蒙萌便說道。

“那一位是江南花家的四公子花遠洲,另一位是無缺哥哥姑父的表妹夫,之前見過幾次。”

蒙萌輕描淡寫地將自己和兩人的關系表達出來,話語裏帶著疏離。

君臣之間最難得的就是信任,花四哥和小姨夫未來都是要進入朝堂在趙熙手底下幹活的,和她這個‘遼郡主’牽扯太多是沒有好事的,君心難測,為了避免未來哪一天趙熙因為突然想起他們倆和自己的關系而心生猜忌,蒙萌很光明正大地對小皇帝表示自己和他們不熟。

“你這小丫頭,說話還挺繞的。”趙熙拿起扇子輕輕敲在蒙萌頭上。“還只見過幾次,你難不成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差點兒成為花家八妹嗎?還無缺公子姑父未來的表妹夫,不就是李錦程妹妹,林大人家千金的未婚夫顧惜朝嘛,李錦程可沒少在我面前提過你。”

趙熙說完又笑了,“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遼郡主的身份有多水啊?”

蒙萌瞟了趙熙一眼,無奈嘆了一口氣。

水是水,不能太真當回事,但又不能不當回事,在江湖中行走固然無所謂,但是誰讓蒙萌現在認識的不少人都在趙熙手底下做事呢,這個本來沒所謂的身份就變得有所謂起來了。

蒙萌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小皇帝剛剛是不是說出了未來小姨夫的名字。

“你剛剛說小姨夫是誰?”蒙萌驚訝地看著趙熙問。

“顧惜朝啊。”

趙熙回答道。

本來顧惜朝作為一個沒什麽家世背景的寒門考生,趙熙是沒什麽機會知道對方的,但是趙熙偏偏很熟絡的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並且伸出手指向了不遠處的本人。

和蒙萌和花無缺不一樣,這兩人都懂得掩飾氣息,打量人的時候盡量不讓人發覺,可趙熙就不同了,他就跟完全不知道低調為何物一樣,就差直接走過去叫人了。

說真的,剛剛顧惜朝在和花遠洲說話的時候就註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了,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現在對方都光明正大伸出手指著自己了,顧惜朝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了。

不如顧惜朝敏銳的花遠洲雖然剛剛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但註意到顧惜朝突然看向別處的,他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結果側頭一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多日不見的蒙萌。

“蒙萌。”花遠洲驚喜地叫出了聲。

顧惜朝自然也認出了蒙萌就是之前跟在林詩音身邊的小姑娘,之後也聽李錦程說過,那是他友人家的姑娘,一直被李家當做正經侄女對待,不過沒想到的是花遠洲竟然也認識對方。

看花遠洲和顧惜朝已經發現了他們,蒙萌也不好再裝隱形,只好過去說話。

“四哥哥好,小姨夫好。”蒙萌和花遠洲、顧惜朝打招呼。

聽到蒙萌叫顧惜朝小姨夫,花遠洲楞了一下也笑了。

“看來我和顧兄還真是有緣,竟然都認識蒙萌,更沒想到我還差了你一輩。”

“花賢弟說笑了。”顧惜朝知道花遠洲在開玩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雖然不大喜歡和富貴人家的公子打交道,但是花遠洲年紀比他小,滿腹才華不遜於他,而且待人謙遜,和那些目中無人的公子哥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有才華的人都容易相互吸引,所以兩人的關系反而在同屆考生中是最好的。

“真的是老天幫忙,我今天逛街正好看了榜,知道你們都榜上有名,還想著該怎麽找你們道喜呢,就在這碰見了。”蒙萌拎著手裏兩個之前買的點心匣子,給花遠洲和顧惜朝一人一個做賀禮。

花遠洲和顧惜朝接了蒙萌的禮都笑著和她道謝。

說話的時候,花無缺和趙熙也走了過來。

“這是陪我一起的花無缺哥哥趙爾哥哥。”蒙萌向兩人介紹。

幾人簡單打過了招呼,就坐在了同一張桌子邊。

蒙萌和花四哥正聊著她現在的藥材的進度,以及花滿樓的情況,顧惜朝和花無缺以後也算是親戚,但現在李錦程和林詩音畢竟都還沒有正式成親,兩人算不上正經親戚關系,所以也只是簡單地聊了兩句。

只不過除了蒙萌和花無缺這兩個未來的侄子侄女,顧惜朝看到趙熙的時候也覺得十分熟悉。

“顧公子不記得我了?”趙熙打開扇子笑著問道。

顧惜朝笑答,“公子氣質不凡,惜朝怎敢忘記。”

之前他為了生計,曾在街邊擺攤賣字畫時遇到過趙熙,那個時候他雖然落魄,卻絕不肯賤賣自己的字畫,但他一個舉子又不是成名的書畫家,即使文采出眾也無人問津。

趙熙就是在那個時候去到了他的畫攤前,和他聊了幾句後,買下了他的幾幅畫。

當時顧惜朝還以為這小公子要作弄自己,但對方卻說‘公子龍章鳳姿、天質自然,以後必定能出人頭地,我現在買了你的畫,等個幾年你有了一番成就,到時候著畫可就升值了。’

那時顧惜朝見多了嘲笑自己的人,難得碰到了一位懂得欣賞自己的知己,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記憶卻十分深刻。

而顧惜朝不知道的是,趙熙不僅是買了他的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是他的媒人。

畢竟在見過顧惜朝之後,趙熙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才難得,淪落到街邊擺攤實在是令人唏噓,就特意囑咐李錦程暗中幫扶幫扶,結果就被忙著為林詩音找對象的李錦程看中了。

“要說不凡,怎麽比得上眼前會試的會元和亞元呢。”趙熙看了看花遠洲又看看顧惜朝,見多了朝中那些滿臉褶子的大臣,再看看各有千秋的兩個青年才俊,趙熙不禁為自己未來優良的工作環境感到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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